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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ursday, February 7, 2013

《喃叱哆嘍呵》

《喃叱哆嘍呵》
製作:香港話劇團
聯合導演:馮蔚衡、伍宇烈
編劇:潘璧雲
演員:伍宇烈、潘璧雲

場地:香港話劇團黑盒劇場
觀看日期:27/1/2013 3:00pm

對上一次在香港話劇團黑盒劇場看劇是三個月前的「臭格」,同樣是馮蔚衡執導,同樣是從新域劇團《劇場裡的臥虎與藏龍》中發展出來的作品,但不論風格截然不同,就連觀看後令筆者的反思也迴異。

故事圍繞曾失聰四十多年而導至成為啞巴的啞仔(伍宇烈 飾) ,及他的失婚妹妹(潘璧雲 飾) 和媽媽(兩人間斷分飾) 的家庭悲劇。啞仔因為缺陷而被媽媽保護,在妹妹看來像擁有特權,到後來啞仔接受耳朵手術後改善了說話能力仍無法融入社會。

在故事正式開始前先由兩位演員在台上坐下、翻開劇本並用原本的身分讀出舞台、人物設定和開頭的對白,之後才慢慢演化為故事角色。在啞仔拿出在午餐肉插上香燭而成的「生日蛋糕」後,故事便正式開始。

在妹妹眼中的哥哥從小便得到母親呵護,但啞仔曾被母親遺棄的情景仍歷歷在目,並未因手術成功而感到重生。妹妹認為哥哥的身體缺陷得到修補便等同完美人生—— 能聽到聲、說到話應該感到滿足,但啞仔在聽到聲音後發覺很多說話(如「快樂、落雨」)的發音跟原本在失聰世界中的想像或手語完全不一樣。他期望變回舊模樣,直至到尾段真的因裝在耳朵的器材失靈而令他重回寧靜世界。

全劇用上兩位演員分去演譯母及子女三角,筆者不知道是編劇一或是導演的選擇,但既然有這樣的安排,便引伸到其它組合的可能性 ——例如真正由第三位演員演譯母親一角,又或全劇只由一位演員分飾三角。筆者有這個想法是因為潘璧雲在化身為母親是那感覺並不太實在,有趣的是反而由伍宇烈飾演母親的一小部分時令筆者覺得更自然。

在香港話劇團黑盒劇場觀看過近十次演出,是次的舞台及觀眾席的安排是筆者首次遇見。負責舞台設計的王志勇把舞台由劇場入口一直伸展到劇場的另一端,而觀眾席則放置在長而窄的舞台兩邊。全劇的主要演區集中在舞台中央的長餐桌附近,相信坐在觀眾席兩端的觀眾需要長期扭轉身體或頭在能看到演員的演出。筆者觀看的場次招待了失聰人士坐在其中一端觀看,並由專人用手語在現場翻譯,不知這舞台設計是否為配合特別觀眾的安排,但看來並沒有照顧到一半觀眾的需要。

整體故事是吸引和感人的,我們常常用自己的準則來衡量別人,我們看到的不幸到底是屬於別人,還是自己的?

2.2013

Tuesday, August 21, 2012

《紅》

原名Red
製作:香港話劇團
導演:馮蔚衡
編劇:約翰洛根(John Logan)
改編:李國威
演員:高翰文 邱廷輝
場地:香港大會堂劇院

觀看日期14/7/2012 7:30pm


《紅》,透過著名畫家Mark Rothko和他的助手Ken對藝術不同的信念衝擊所帶出的不限於藝術上的追求和堅持,同時亦敲起每一個人心中所定下人生價值的鐘。

故事發生在五十年代末,Rothko剛獲委托為紐約高尚的四季餐廳創作大型的壁畫系列而展開。當時已在藝術界聲名大噪的Rothko高傲和欠缺人情味,在首見Ken時已明確表明他倆之間只限於勞資雙方關系,並不涉及師徒或朋友層面。縱然說得那麼的斬釘截鐵,Ken仍然能夠從Rothko身上對各種知識的淵博而擴闊自己的藝術領域。雖然Ken只是一個虛構角色,編劇約翰洛根藉着他帶出Rothko的藝術背景、修養、看世俗對藝術的價值觀,和他的人際關系等等。許多現實中Rothko表達過的言論和觀點也被滲進他們二人的談話內。

Rothko對藝術的執著不止於創作方面,就連觀賞他的作品時也有嚴格的要求 燈光的採用、畫作的高度,甚至乎畫廊的形狀等等,他認為畫作的存亡取決於環境的共諧性。Rothko比喻出售作品為把失明的小孩送進一間滿佈刀片的房間內,永不能知道所受的傷害會有多深。他認為繪畫只佔整個創作的十份一時間,而其它功夫用作思考和等待,他視創作為創造生命。在欣賞他的作品時會看到色彩在畫布上浮動、呼吸、交流,所以他認為需要一個特定空間給予他的畫作有時間去移動和變化。但Rothko充滿矛盾,一方面為了滿足個人的虛榮心而接受委托為四季餐廳作畫,另一方面又不屑餐廳的庸俗食客,希望自己的作品能破壞他們的食慾。當他發現餐廳的食客根本不會望他的畫一眼後,他問Ken:「他們會原諒我嗎?」,所指的“他們” 便是將在餐廳內掛上的壁畫,最後他終止了和餐廳的合作。到底是Rothko自視過高,一或他真的太天真?

Ken在劇中對Rothko的藝術理念作了多次巨大的衝擊,Ken指出當時正抬頭的普普藝術同樣能感動人,但Rothko則嗤之以鼻,更斷定安廸華荷(Andy Warhol) 的作品難登大雅之堂,不能與文藝復興時期的名作並列於博物館內。觀眾在六十年後的今天聽到這番話當然發出會心微笑,因為安廸華荷的作品的普及性已不局限於「藝術」層面。面對被後浪蓋上,屬「抽象表現主義」的Rothko忘記了自己曾經在踐踏「立體派」時形容自己是「孩子必須把父親驅逐。尊重他但需要把他殺死」。時移世易,Rothko所欠缺的是與自己異同的包容量度。

《紅》是筆者在訂購香港話劇團劇季門票時最期待的演出,選址在大會堂劇場上演這劇合適不過。全劇一幕五場全在一個由舊運動館改裝而成的工作室內發生,一幅幅比人還要高的Rothko畫作正是最佳的佈景裝置,像真度非常高,佈景設計徐碩朋應記一功。約翰洛根編寫的劇本札實和有層次,全劇令人印象深刻的是RothkoKen二人合力把偌大的畫布蓋上底色的一幕 在有能量的古典音樂襯托下,二人合拍和熟練地揮動畫掃,除了表現出二人對藝術的熱誠外,還表達二人的隔膜正逐漸消除。而最後一場寫Ken誤會了醉酒後躺在地上的Rothko自殺了亦呼應了現實中Rothko結束生命的方式。高翰文飾演的Rothko入形入格,若說高是一位國內的藝術家也能令筆者相信,只是稍嫌他於整套劇內的狀態變化不大。邱廷輝則演活了Ken對藝術的渴求和正面挑戰Rothko的膽色。在他描述父母在家中被殺的情境猶如歷歷在目。而在尾段直接批評Rothko只活在自己的世界,甚至乎對共事兩年的Ken也一無所知時的憤怒也處理得很好。

「在世間只有一件事令我擔憂,就是有一天,黑會吞噬紅!」,這是《紅》一劇的點題,而Ken亦多次圍繞這「紅、黑」對Rothko提出討論。比喻為兩種對立和無止境地互相角力的顏色,在每個人心中也有自己定下的「紅」和「黑」。無論是我們讓「黑」吞併「紅」抑或因為「紅」自我痿縮而令「黑」坐大,結果也是一樣。你現在正為你的「紅」作出爭取、捍衛一或讓步呢?


8.2012



Thursday, August 16, 2012

《我和秋天有個約會》

製作香港話劇團
導演:司徒慧焯
編劇杜國威
演員:張敬軒 劉雅麗 羅冠蘭 蘇玉華 馮蔚衡 潘燦良 張紫琪 劉守正
場地香港演藝學院歌劇院
觀看日期5/8/2012 7:45pm


《我和春天有個約會》在香港舞台劇壇上稱得上是一個傳奇。由香港話劇團於1992年首演及1993年重演開始,以至春天舞台在1995年接力公演計起,接近十萬人次觀看過此舞台劇,還沒把其後被拍成電影及電視劇等等不同版本的觀眾計算在內。把《我和春天有個約會》說成是香港舞台劇迷的集體回憶也絕不為過。帶着那麼多美好印象走進劇院內觀看她的延續或多或少也成為《我和秋天有個約會》的一個包袱,一些觀眾還帶同子女進場,這個《秋天》能同時討好兩代觀眾嗎?

由於四位金蘭姊妹中的鳳萍(蘇玉華 )和蓮西(馮蔚衡 飾)已經在《春天》去世,要安排她們在《秋天》同台出現應離不開回憶、孿生姊妹或時空穿梭等橋段。而今次編劇杜國威的設定是四位女角同於姚小蝶(劉雅麗 )的夢境出現。雖然沒有驚喜,但是觀眾不單沒有介意,反而在這段夢中重逢和打麻雀的戲內重溫不少《春天》的有趣情節。看着台上各人開懷地笑,在觀眾席的筆者卻被感動不爾。

在看《秋天》時除了能回味惜日多位角色變化外,另一有趣地方是在《春天》內最初描述的是已退休的姚小蝶重返麗花皇宮而勾起往昔難忘回憶。當年青春的劉雅麗、羅冠蘭等演員需要打扮成熟來配合劇情。一晃眼二十年後,當年的老角便正正接近演員現在的真實年齡。需然時光飛逝,但幾位主角的容貌也沒有多大變化,尤其是穿起旗袍的蘇玉華仍是廿年前的鳳萍模樣。

《秋天》的劇情是以鳳萍的兒子Danny張敬軒)為主軸,當他知道前女友因遇車禍喪生而並非變心的真相後變得意志消沉,所說的是人需要“move on (向前走),而編劇在今次劇本創作上亦能做到這一點。縱然很多觀眾也是抱著觀看四隻蝴蝶(代表着四位女主角)再在台上載歌載舞而入場,但畢竟這劇不是打着懷舊金曲演唱會的旗號,所以除了姚小蝶一角外,其餘三位麗花皇宮的歌后在整套劇也並非吃重的角色,尤其是蓮西,她在三小時的演出只出現了大概十五分鐘。對很多觀眾來說確實有點失望,但筆者卻認為若編劇仍留戀於昔日的光輝歲月而硬把故事扭曲反而會得到反效果,現在這安排並沒有不妥,亦證明杜國威在創作上也能真正move on

筆者是第一次觀看張敬軒演舞台劇,對他的歌藝完全沒有懷疑過,原來他的演技也不賴。飾演一位當紅歌星,富音樂才華卻不屑樂壇毫無創意、和金露露(羅冠蘭 飾)的兒子Bobby(劉守正 飾)的兄弟情及對助手葉琳(張紫琪 飾)的冷傲也處理得恰當。劉守正演活了三十出頭、樂天和有自知之明的憨直青年,而剛於今年加入香港話劇團的張紫琪亦擁有葉琳的聰穎,演出活潑自然。

全劇內出現了多首流行曲—“難為正邪定分界”、“相逢何必曾相識”、“笨小孩”、“熱情的沙漠”等等,當然少不了《春天》的主題曲“我和春天有個約會” 。除了上述最後一首是所有觀眾所期待之外,其它歌曲是沒有必要演唱的。當然,這些歌曲放在“蝴蝶吧”(劇中Bobby經營的酒吧)內演出仍順理成章,還能照顧到一些並非常看正劇的觀眾,但筆者仍稍嫌這部分多了點。經友人再三提點,《秋天》是一個舞台劇而非音樂劇。沒錯,那些歌曲並不能代替台詞去表達劇中意思,但張敬軒所作的同名主題曲(亦是劇中唯一新寫的歌)不單旋律動聽,杜國威所作的歌詞亦表達到Danny對已故女友的思念。

面對《春天》的成功再加上觀眾對《秋天》的期望,從今次製作上投放的資源能看到香港話劇團對此劇的重視,亦感覺到各團員的團結。除了能保留大部分《春天》第一代的原班演員外,其它在劇團常擔任要角的演員(例如黃慧慈、邱廷輝、辛偉强等)亦落於負責綠葉角色。除所有註團演員傾巢而出外,連劇團的藝術總監陳敢權也在劇中擔任一角,如此龐大的演員陣容在過去的演出實屬少見。

香港話劇團的佈景設計一向也有一定水準,除了姚小蝶和沈家豪(潘燦良 )的住宅外,全劇大部分佈景道具也採用了“磚紅”色調來配合“秋天” 的意境,亦能突顯其它主角現身在偌大的舞台上。延續《春天》四位女主角所擁有不同的代表顏色, Danny繼續沿用媽媽鳳萍的藍色,而死黨Bobby則用了金露露的金/黃色。在舞台上的視覺效果不俗。

製作一個如此龐大的舞台劇所動用的資金必定非一般劇團能應付,憑着劇團的名氣,近年的演出也不乏商業贊助。在場刊內刊登贊助商的廣告當然合乎情理,但在劇內煞有介事的把商品名稱說出,雖然包裝成劇情的一部分,但筆者聽到仍覺礙耳。希望舞台劇不要淪為商品的宣傳平台。

二十年一遇,《秋天》過後,我們能和《冬天》也來個約定嗎?純屬巧合或是露了端倪,張敬軒在2006年出了一張唱片,專輯的名字叫《春冬》。


8.2012